第一章

 

  西劍流一行人搭著船返回東瀛,赤羽卻仍回望著中原即將死去的祭司、柳生大人,背負著西劍流殘害中原罪名的總司……然而他明白,這已是最好的結局,西劍流能敗,卻不能滅,而他,赤羽信之介,必須承擔起延續西劍流的責任!

 

  衣川紫見到一臉若有所思的赤羽,不解地問:「就要回到東瀛了,信之介大人怎麼看起來一點也不開心呢?是在擔心祭司大人與柳生大人嗎?」

 

  「只要再等十年,祭司和柳生大人就可以回來了!」神田京一說道。

 

  耳邊聽著屬下們滿懷希望的話語,赤羽心中卻明白,他們再也等不到西劍流兩大百年傳奇回歸了。

 

  嚴格卻不苛刻的祭司大人,一直是他所追隨的目標,在總司離開西劍流後,祭司將軍師之職交給四天王中最為深沉的他,對赤羽而言,祭司不只是祭司。身為西劍流之盾,柳生大人總是一夫當關,站在眾人的前頭,擋去所有的攻擊,他對後輩的提攜照顧,就連赤羽自嘆不如。

 

 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,赤羽察覺到了兩人之間矛盾與曖昧,慢慢從文獻中拼湊出兩人過去的他不敢多想,只是盡力做好自己的本分。直到那日炎魔復生,祭司大人恢復女兒身,被巨大衝擊力震出了戰場,才令他肯定了心中多年疑慮。

 

  如今,那因禁術而逆天的生命即將消逝,相伴了百年的兩人終於能夠放下西劍流、放下職責,單純地以桐山守與柳生鬼哭的身分,陪伴著彼此,想來這也是他們多年的期望吧?

 

  直到船隻航行到再也看不見中原,赤羽才收回視線。離鄉背井了五年之久,不知道留在東瀛的伊織是否瘦了?一直駐守本部的她,若知道月牙淚已死,宮本總司為了眾人留在中原……該如何和她說明這一切,該如何面對她的哀傷?

 

  「兄弟,對不起。西劍流的罪虐,卻要由最無辜的你來承擔。」

 

  在岸邊離別的那一刻,赤羽早已明白總司有死的覺悟。如果可以,他希望留下的人是自己。但這句話即使不說出口,他的耳邊彷彿已傳來了總司的回答:「由吾領導西劍流?信,你是叫吾毀滅西劍流吧。」

 

  思及此,多日來總是抑鬱的他,露出一抹淺笑。西劍流四天王之中,就屬總司最為淡泊,討厭那些繁文縟節,若讓他日理萬機,想必不出數日,便溜之大吉。總司啊,從以前就是如此。

 

  曾經,赤羽恨著總司,他對總司有多少信任,心中就有多少憤怒:恨他不留隻字片語,離開了西劍流。他辜負祭司扶養之恩,背離四天王的兄弟情誼,更拋棄深愛著他的伊織。多少個夜晚,當疲憊不堪的他獨處時,心裡總是埋怨著總司,他不懂為什麼,為什麼總司可以毅然決然地背叛西劍流?

  

  當他們年少輕狂時,赤羽總是相信他們四人會一直在一起,共同為了榮耀西劍流而爭戰四方,卻沒察覺到總司的疲憊。

 

  炎魔復生以後,他本以為西劍流即將征服中原,但看著殘暴的炎魔,心中偶而會升起一股不該有的質疑:這樣的流主,真的是他所願意追隨的目標嗎?

 

  月牙淚接下決戰總司的任務時,赤羽甚至不知道自己希望誰贏。忐忑不安的他見到自廢其眼,流著血淚的月牙淚回到西劍流,居然被炎魔當眾殺死,甚至下令曝屍校場,赤羽充滿了憤怒與哀痛,為什麼?淚終是殺了總司,罪不及死啊!這樣的結果他不能接受!

 

  「沒了紀律,沒了服從,缺了忠誠的西劍流,還剩下什麼!?」面對部下對流主的不滿,縱使赤羽心中有著相同的憤怒,他仍是按下傷痛,疾言厲色地斥喝眾人。不日之後便是天下風雲碑之戰,為了穩定軍心,他仍選擇忠誠。

 

  但從那一刻開始,他彷彿有些了解總司離開西劍流的原因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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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sallyjing0523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