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ADAO的倉庫

　　第六章

　　初春的夜裡仍是微涼，月光下，夜櫻放肆地開了一樹，隨風點點飄落，像下起一場粉色的雨。

　　此時冬季雪融，大地回春，庭院裡草木繁生，蟲鳴唧唧，一片生機盎然。

　　為這難得美景，溫皇與赤羽起了雅興，他倆坐在迴廊邊，隔著棋盤桌，相視而坐，一旁的托盤上擱著鳳蝶為他們溫好的清酒。

　　一杯、一杯飲下，初飲時一口甘甜，當那酒水滑入喉嚨，那辛辣的口感立刻浮現，兩人的雙頰皆泛起一片紅雲。

　　一子、一子落下，他倆起局之時，言語間雖然一派輕鬆、相互調笑，卻帶著爭勝之心，隨著局勢發展，漸漸沉默不語。

　　行至終盤，每一子皆是步步為營，溫皇修長的食指與中指夾住棋子，優雅而果斷地落下關鍵的一子。

　　見大勢已去，赤羽輕嘆，唰地一聲、張開摺扇，眼底滿是笑意，大方坦言：「這一局，是吾輸了。」

　　「承讓了，」溫皇微微一笑，「既然赤羽大人輸了，那可否答應吾一事？」

　　「喔？不知溫皇欲求何事？」

　　「自吾轉醒，已三月有餘，但吾一介殘軀留在西劍流毫無益處，赤羽大人……」溫皇言即此，目光漸漸冷了下來，「還沒想好如何處置溫皇嗎？」

　　赤羽失笑，搖搖頭，「那你說，吾要如何處置你呢？」

　　「辱吾、欺吾、傷吾、殺吾，這些皆是你的選項，但你一件也沒做。」溫皇輕搖羽扇，故作委屈地說：「軍師大人反而不時便要摸吾、抱吾、親吾、壓吾，真是讓溫皇困惑萬分啊。」

　　哈，數日以來他倆表面上維持這種如情人般親暱的舉止，像隔著一層薄薄的紙，有默契地不去戳破，但溫皇……你終究還是按捺不住了。

　　赤羽上身微微向前傾斜，隨著他的動作，棋盤上的黑子、白子散落一地，落地時發出了輕脆的聲響。

　　冰涼的手指勾起溫皇下巴，嘴角含笑，他故意湊近、像要吻上溫皇一般，「你是真不知，還是假不知呢？」

　　又來了，心臟背叛了他的理智，因赤羽這張在他面前放大的俊美面孔，狂亂地跳動，在這靜謐的夜裡，如擂鼓般響亮。

　　他知道赤羽也是一樣，雖然極力掩飾，但同樣急促的呼吸再再揭露了兩人此時正因對方而悸動、而失神。

　　他心裡升起一股薄怒，這無法掌控的局勢啊，真是讓人捉摸不定。他沉默地凝望著眼前這人……火紅的髮襯得皮膚更加白皙，分明是個英氣俊秀的男子，但他紅唇勾起的張揚微笑，卻又令他想要狠狠吻上。

　　於是，溫皇也追隨著內心的欲望而行，他的手掌倏地壓上赤羽的後腦杓，用力將他拉向自己，與他雙唇相貼。

　　過猛的力道讓兩人的牙齒碦在一起，相互交纏的舌尖嚐到一絲鐵鏽味，反而像激起彼此藏於內心的獸慾，越發貪婪地又吸又啃。

　　待到胸膛因漸漸稀薄的空氣而脹疼不已，他倆才氣喘吁吁地停下這個瘋狂的吻。

　　而不知何時，棋盤桌倒在一旁，赤羽跨坐在溫皇麻木無感的雙腿上，頭上的朱雀髮冠歪歪斜斜的，紅豔的髮貼在泛著薄汗的額際。

　　「哼哼哼，」他看著同樣情動的溫皇，得意地笑了，「溫皇，你對吾動心了。」

　　「喔？」溫皇挑眉看他，似笑非笑地問：「原來赤羽大人這些日子與吾糾纏，就是要看溫皇為你失去冷靜嗎？」

　　吾有這麼無聊嗎？聞言，赤羽無奈地看著他，「溫皇，你真是笨得可以。」

　　不待溫皇回應，赤羽用嘴封住他正欲發問的話語，溫皇身上的寬大的白色和服，讓他的手掌輕易地自敞開的前襟探入，在他結實而細滑的胸膛上來回游移。溫皇愣了愣，隨後不甘示弱地扯下赤羽的腰帶、撩開他的紅色和服。

　　不知不覺間，兩人衣服大敞，紅與白的和服凌亂地掛在身上，武者線條優美而呈現麥色的肌膚若隱若現，赤羽及溫皇皆為彼此而更加情動。

　　赤羽忽地微微一笑，笑得明豔萬分，他一失神、便被向後推，僅隔著薄衣躺在冰涼的木頭迴廊上。

　　「赤羽大人，很冰啊。」溫皇故作不悅，抗議道。

　　「閉嘴，躺好就是。」赤羽也不理他，拿起腰帶，不待溫皇詢問，逕自將它繞過溫皇的眼睛、並在後腦勺上打了個死結，除此之外，更將他雙手高舉過頭，同樣以腰帶綁起。

　　溫皇眼前一片漆黑，頓時明白接下來赤羽要對他做的事，心底雖為這失控的發展而有些忐忑，但他武功盡失、半身癱瘓，如今情勢不如人，掙扎也是徒勞無功，既來之、則安之，不如投入其中，好好享受吧。

　　於是，如玉溫雅的面容上揚起一抹氣定神閒的微笑，溫皇直接了當地問：「赤羽大人，你要上吾嗎？」

　　赤羽也不答話，只聞衣物唰唰落地之聲，隨後溫皇感覺到一雙溫暖的大掌從他的臉、他的頸、他的胸口一路向下撫摸，最後握住他早已昂揚的性器，輕輕套弄。

　　雙眼被矇住，溫皇的觸覺變得更加敏銳，他順從自己的欲望，輕囈出聲：「啊……」

　　同時，赤羽伏在他胸前，時而伸舌對著敏感的乳尖畫圓、輕舔，時而張嘴吸吮、啃咬，上下夾擊之下，溫皇更加情慾高漲。

　　性器脹得發疼，赤羽的動作卻驟然停下，使溫皇難耐，抗議：「唉呀……就這樣停了，很不人道啊。」

　　正當聽不到赤羽的回答而暗自納悶時，溫皇忽然感覺到下身的那物被一股緊窒而濕熱的觸感包覆住，他愣了愣，隨即會意過來，驚道：「赤羽，你竟然……」

　　「嗚……不准說出口！」

　　赤羽的後庭插著溫皇的性器，雖然他有稍加自行擴張，但那處本就不易容納外物，加之溫皇尺寸驚人，他雖牙一咬、強行往那昂揚坐下，此刻卻也疼得冷汗直流，動也不是、不動也不是。

　　「到了現在，你還不知吾要做什麼嗎？」赤羽微微顫抖的聲音，透露了他此時正忍受極大的痛苦。

　　怎有可能不知呢？溫皇暗嘆一口氣，「赤羽大人，你還想維持這種姿勢多久？將吾放開吧。」

　　雖然知道溫皇說得有理，但將人矇住，就是不願讓他看見自己這般丟人的模樣，因此赤羽強忍著不適，將手搭在溫皇腰上，吃力地上下擺動起腰。

　　這個心高氣傲的男人，睥睨天下的赤羽信之介，居然主動對他打開雙腿，甘於雌伏在他之下……就這麼喜歡他嗎？喜歡到願意做到這種地步？這個人啊，為何總是能讓他驚喜不已呢。

　　「放開吾，」溫皇莫可奈何地笑了笑，不自覺放柔了語調，連他自己也沒察覺語氣裡的寵溺，「你動得太慢了，而且吾想看著你。」

　　赤羽緩慢而笨拙地在他身上動著，由於不得方法，只覺雙腿發軟，後庭疼痛不堪，根本嘗不到一絲快感，只好依言解開溫皇的束縛。

　　他坐起身，赤羽順應他的動作，雙腿張得更開，夾住他的腰。溫皇的手扶住他的腰，勃發的性器一上一下地貫穿他。

　　一次又一次地激情的律動，一聲又一聲淫靡的呻吟，溫皇時而與他雙舌相纏，時而撫摸他硬挺的性器，快感隨著越發快速的節奏而攀升，令赤羽興奮得不自覺泛淚，張著濕潤的褐眸凝望溫皇。

　　忽然一陣清風吹來夜櫻，紛落在兩人身上，紅髮被汗水浸濕，與粉櫻錯落在赤羽結實的麥色肌膚上。

　　只見他雙唇微張著低喘呻吟，整個人散發著誘人而蠱惑的氣息，溫皇覺得自己腦袋昏沉沉得像是醉了，醉在這幅絕艷的景色之中，然後心底某個空虛的地方，也悄悄被填滿了。

　　春夜微冷，他倆卻從交貼的身軀裡，感覺到對方傳來同樣滾燙的熱度，而溫暖了彼此。風聲颯颯、蟲鳴唧唧，和著兩人肉體的拍擊與粗重的喘息，如演奏一曲動人的樂章，歡歌一夜。